我们会在沉重的剧情之余加一些不太甜的糖

  “我恨你。”
        我擅长打架,拳头比脑子利索的多。同样的,我也擅长失手。
        “我恨你。”
        我往后退,抵到楼梯间扶手栏杆。这话在被我打趴下的熊嘴里听过,我喜欢那些熊的恨,因为我是冬将军,对手的恨是领袖的勋章,让敌人恨是我的天赋。那看来这次我也搞砸了。
        “我恨你。”戴眼镜的熊说,“你是我做的最差的选择。最差。”
        我往后退,栏杆抵着我的腰窝,冷的像那间教室的夜晚。乌萨斯没有春天,照例熊应是不怕冷的,可是我手指发凉。没有,我没有。看门的熊是个孬种,我一记漂亮的回旋踢正中他胸口他应声倒下去,那声响叫人快乐。安娜说打架要学会保留力量,我不这么想,我喜欢毫无保留,我喜欢彻头彻尾,我喜欢不留余地,非黑即白那才简单,我的拳头就是让事情变得简单的最好办法。结果那熊沙袋一样倒下去,油灯晃悠晃悠,也倒下去,像极了这些或安德鲁或保罗的贵族。只是倒下的贵族不再有杀伤力,油灯不是……
        ……薇卡……薇卡那家伙不太老实。她突然坠楼让我觉得胜之不武。我得做点什么,比如,搞点粮食,越多越好。
        我想解释的,可是这些事确确实实发生了。她的眼神重压在我心上,突然我觉得一切都完了,杀人,放火,我什么都做了。我不是将军,我配不上将军。没抢到粮食甚至放火烧了粮仓,太可笑了。我让大家失望了,我让安娜失望了。

突然栏杆一软,我向下坠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咚。”我挠挠头。
午睡从房顶上掉下来了——当然是我家的屋顶,安娜住隔壁。
       其实有时候我羡慕她,爹疼娘爱的,成绩也不错。她保持着每天读书的习惯,就在阳台上。那些时候我都会去外边胡闹——我不想吵到她。我非常明白,我们不是一路熊,除非非要发生点什么。比如,捣蛋小熊被蜜蜂蛰,邻家小熊给她涂药。
        她走过来,身上很香,很干净。她看我的表情像看那些纸质砖头一样,是凝固的,淡漠的。
        “嘶——疼疼疼疼疼慢点慢点!”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,马上就好。”
        我现在明白应该说谢谢。但是捣蛋小熊不知道,捣蛋小熊伸出手想和眼镜熊握手,眼镜熊没会意,伸出两只手来用力把她拉了起来,然后蜻蜓点水一样,笑了一下。
        我们之间不会就此结束,即便是考上中学她搬走后,我也这么想,没有理由,就是直觉,就像打架也靠直觉。
        舒展身子,躺在草坪上。太阳渐渐暗了,渐渐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乌萨斯夜幕降临在教室窗棂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外面不时有惨叫声,轰鸣声,实在算不上美好的夜晚。黑面包,切的豁豁牙牙的,我们吃了就睡。空闲时间是可怕的,空闲时间的交流最要不得,我想到罗莎琳那天推门进来那个糟糕的表情,那令人作呕的气味,就把斧子远远踢开。
        “吱——”安娜回来了,后面紧跟着薇卡。安娜那张脸平日没有表情,这次不一样。
        “冬将军。”她叫我,说去那块露天平台上谈谈。
        高处的风呼呼的,我想旗子在这里猎猎作响的样子一定威风。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,谢谢你。”她没看我,她眼神向下掉,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一刻这么悲伤,“等天灾结束了,你想去哪,索尼娅?”“不知道,”我说,“我们会去爬山吧,把自治团旗子插在山顶的冻土里,在那野餐,看日落,好不好,安娜?”
        乌萨斯人就是这样,我们歌颂明天,我们膜拜明天,这是是乌萨斯人的哲学。为了一个泡沫似的希望,我们可以受很多罪。可无论我们受苦到哪个地步,希望迟迟没有来过。可怜的乌萨斯,可悲的乌萨斯。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呢,以后想干什么?”我看她快要哭了的样子,伸手去抱她,也许有用吧。
        手刚刚抬起来,一阵巨力把我向前推出去。那块安娜视线刚刚停驻的地方,我悬空地坠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安娜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滴滴滴滴——滴滴滴滴”
        我睁开眼,恐惧从我眼角淌下来。
        “凛冬,都过去了。没事的。”她朝我伸出手。
        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,那么小,像小猫的爪子,柔软冰凉。这一刻我才明白我真的醒了,我回到现实了。索尼娅是孤独的,她强大就来源于她孤独,她挥出拳头,那记疼痛是她赐给敌人的,功过全记她名下。现在我是凛冬,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团长,我必须强大,只是,只是,我耽于在她面前短短这一刻被允许的软弱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干员凛冬,已经准备好去战斗。
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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